摆烂

我不是穿越者(上)


序论

2022年,考古界发生一重大新闻。

某盗墓贼竟然擅自盗取莲花峰一带的坟墓,等村民发现时,已经挖掘多时,众多文物已经暴露在空气之中,岌岌可危。

除了依法惩治盗墓贼,眼下最严重的是如何紧急抢救这些尚未保存的文物。

莲花峰一带地势险恶,怪藤缠枝,考古队早就已经探测出这一带保留了大量有关北魏历史的文物。

但是迫于面积过大以及环境恶劣因素,在技术尚未成熟之前,众教授一致认为不能盲目开采,但眼下已经被盗墓贼挖掘,深不见底的几百年秘密已经见光,张荆平教授一声令下,临时决定抢救性挖掘,将这些文物尽可能多保留一些。

浩浩汤汤的考古工作由此拉开序幕,而其中便有新晋历史系教授月泽,他主攻方向为北魏历史,在这之前他有大量撰写有关北魏的论文,毕业论文与博士论文都是有关北魏人物以及思想的发展演变,然而,毕业并非一帆风顺。

其重点就出现在了月泽的博士期间发表的论文中关于北魏皇后冯玥的分析研究与主流学术评价有所出入。

主流学术圈教授一致认为:冯皇后是一代妖后,一是来路不明,由于时代久远,历史并未能记载有关其家庭背景,只是可以得知她绝非宦官家族的女子,而是民间选妃选上来与太子喜结连理。

二是她在担任太子妃之时,屡次与其亲信主管典籍的兄长沆瀣一气,勾搭一起,而且甚至有发生违背伦理的感情,以至于太子勃然大怒,孤立无援,在登上皇位之后,所做第一件事便是处死冯皇后兄长,而这一行为引来与冯皇后长达多年离心。

三是最重要的,评价历史人物最重要非看品德,而看功绩,那即是冯皇后为了权力集中擅自颁布土地国有的集中制,虽然放在现代眼光来看这是进步的象征,然而从当时生产力落后的情况来看,这一颁布引发了安平之乱,百姓死伤惨重。

这一历史定调直接让冯皇后成为了千古罪人,以上资料的真实性均来源于皇宫典籍的记载,皇室关于皇宫内部负面事件的记载可信度非常之高,因而在没有过多史料情况下,历史系教授们便统一了此种说法。

然而,月泽提出疑义,他认为这是一个千古错案,其疑点表现在关于冯皇后为人的评价,皇室典籍的描述虽然确有其事,但是后期掌权人为冯皇后,同时典籍管理者一直为其兄长,理应这些文章不会被记载,倒像是冯皇后故意为之,因为这些记载的语录颇有冯皇后话语的风范,关于这一部分疑点重重,始终无法盖棺定论。

对此,他的博士论文导师张荆平已经屡次规劝,由于这一篇论文始终卡着他的核心期刊发表,因而甚至延毕了一年,对此张荆平颇有微词,骂月泽年轻气盛,但过后又吞吐了口烟,道:“就像年轻时的我,为了历史的真实而屡次被现实教做人,直到后来有一天我拜见了一位我崇拜了好久好久,促使我选择历史系的一位极其德高望重的老教授,他跟我说,历史重要的是精神,不是真实。”

张教授掐灭了烟,转过头狠狠道:“那一刻我又幻灭,又顿悟。”

月泽在烟雾缭绕中望不清导师的表情。

如今挖掘北魏历史,月泽一连几天睡不着觉,这对于任何一个打算终身以北魏为历史方向的教授都无法抗拒。

挖掘工作进行的极其谨慎,每一步都是如履薄冰,在不懈努力下,又一竹简出土,湿漉漉的,剥去上面尘土,月泽几乎一时间就要惊呼,他太熟悉,这是冯皇后所作,上面赫然写着:

“人生自古多憾事,余有赎意为时晚。有心逍遥齐天下,奈何明月落庭梧。”

月泽恍惚间大惊,“这可以推翻冯皇后千古罪人的论断了,这可以推翻。”一行人只有月泽识得北魏语言,众人皆是不解。

也许是过于惊呼,也或是本就竹简已经是强弩之末,浸泡的太软,即使抬的小心翼翼,却也突然随风消逝,上边字迹顿时仿佛化为一缕轻烟随风远逝,而这一抹字迹仅仅留在了月泽的心。

月泽呜咽一声,摔倒在地,这之后日子他夜夜不能眠,仿佛一代历史的秘密承受在他一人的心里,而这之后便无人能与他分享半毫。

依然往常的挖掘现场,一道白光袭来,所有考古队员顿时惊慌失措,刹那间,一页风云散。









"夫人,可否再讲讲你穿越前的趣闻?予以众臣们听听。”

 

太子殿下正饶有兴致瞧着冯玥,群臣见状,纷纷停杯投箸,今日宴会的犀玉杯盘、山珍海味也不及眼下的穿越逸闻。

 

冯玥见自己突然被点名,顿时汗涔涔,背上湿了一大片,支吾着开口:“当然……没问题。”

 

思忖一会儿,缓缓道,“你们知道写手吗?”

 

群臣摇头,皇上笑而不语,示意冯玥继续往下。

 

冯玥顿时长吁一口气,信心十足:“这个新鲜词汇等同于我们现代的文人墨客,在互联网上发表自己写的话本,来赚取钱财,他们这些人就被称为写手。”

 

太子殿下静静听着,刚等冯玥说完,便向她发难:“夫人,我才疏学浅,有一问向你请教,听闻张太傅所言,倘若写手写不完话本就称为太监,夫人可知其为何意?”

 

称为太监?这是何意?冯玥压根不知道这词,但太子殿下说听过,只能硬着头皮编。

 

“就是没完成话本的人……要处以宫刑,罚为太监。”冯玥心虚道。

 

此话一出锋,群臣脸色骤变,地位尚高的张平将军愤愤不已:“此非人道之事,倘若只是完不成话本,为何用如此刑罚,文人墨客怎能遭受如此屈辱,这还是否有礼仪所在?所谓先进几百年的文明,也竟不过如此。”

 

冯玥心头一沉,脸上维系着假笑:“将军所言甚是。”

 

太子殿下继续发难:“朕一直听闻夫人说穿越前的朝代是礼仪之国,法治,德治,相辅相成,怎会有如此荒唐之刑罚?是否与爱妃此前所言的礼仪之国略有出入?”

 

冯玥被问的措手不及,顿时吃紧,其理难通,虽无佐证她所说为假,但所说也是难以自圆其说,倘若认栽眼下定是会让太子多疑她穿越者身份。

 

桌上的佳肴美馔飘香四溢,冯玥却毫不知味,这狗皇帝,民以食为天,饭桌上竟字字珠玑,句句警策,害她吃饭也不得心安。

 

刘太师斗胆进言,挽救冯玥于水火之中:“臣以为,撰写书籍而不完者,其罪无异于抛妻弃子。”

 

皇上挑眉:“愿闻其详。”

 

刘太师继续道:“写手所创作话本,则是赋予话本新的生命,自当应如孩子般对待,而所写话本也应受到神明庇护,一个无需付出任何金银的事情尚未能持之以恒,尽心负责,那么所为养家糊口也自是会半途而废,因此出于长久计谋,决心处以宫刑,永绝后患,此举尚有道理可言。”

 

皇上不置可否,没有再发问,冯玥这才长舒一口气,实在虚惊一场。

 

琉璃宫里满是冯玥的哀嚎。

 

“造孽啊,这狗皇上,连饭都不让人好好吃,到底有没有王法!”

 

“假扮穿越身份实在太难了,以后皇上要是再问我怎么办?你能不能叫那个张太傅少些话,免得给我挖坑。”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月泽哥,救救我吧。”

 

冯玥一口气吐出晚上宴会上的委屈,两眼泪汪汪看着月泽。

 

月泽脸色有半分心疼,但似乎想到什么,脸色又一如往常般冰块,轻启朱唇:

 

“太子妃娘娘,还需多多补课。”

 

冯玥呜咽一声,想与世长辞,她这个太子妃当的也太没尊严了,还不如以前她在老家时喂猪呢。

所谓的课,无非就是讲着那几百年后的未来文明,诸如人们可以成乘坐飞机在天上飞,一颗核弹可以炸死一座城等等,虽说冯玥初闻新鲜,但所有东西可闻而不可触,挠得她心里直痒痒,久而久之便有些烦闷上课。

 

“月帅哥,真的吗?我不信。”冯玥可得使劲吵吵这个穿越人月泽。

 

“再说一遍,在宫里,叫我越大臣。”

 

“好的,月嫂,我不信。”

 

月泽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但好在他也习惯了冯玥的没大没小,看了看冯玥俏皮的脸,忍了忍没说:“你说你不信什么?”

 

“人能隔着很远很远互相对话,即使远在天边,也能随时说话,那未来的人该多幸福啊,但为什么你说的他们有那么多烦恼,而且还什么一年回不了给家里回不了几个电话,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通话那是通过电作为传输媒介,即使远在天边的人能够接受信息,至于福气要看自身如何消受.”

 

“类似心电感应吗?…………”

 

月泽:“…………”

 

“那是不是只要我们很想很想刘奶奶,那我们深深牵挂的祖母也能能感受到。”冯玥越说越把自己说的伤感,她本意只是开开玩笑,但没想居然真情流露。

 

月泽迟疑了一下:“如果想家的话,我们可以召祖母进宫。”

 

冯玥望着天边出神:“不必了,现在时局动荡,不能再节外生枝。”

 

入宫做太子妃,就已经三生有幸,是她前世修来的福气。”

 

十岁那年,村里来了个道士,咿咿呀呀地敲锣打鼓地来了冯玥家,道士装神做鬼作了番法。

 

他脱下黄袍,掏出符咒,嘴中喃喃道:“仁者以天地万物为一体,体用一源,显微其间。”

 

蓦地,他脸色苍白,破口大骂:“这祖宗真是个不懂装懂的混球,修个八卦阵的风水局,雷震,巽风,坎水,离火,艮山,兑泽六卦齐俱,却唯独不见乾天,坤地两大卦象之首来震住其他六卦,,这便不是召风水,而是召鬼神。”

 

冯玥爹一把将符水倒掉,娘拿起捡来的鸡毛掸子就将这人赶了出去,喃喃道:“祖上不容侵犯。”

 

第二天,这道士暴毙身亡,临走前留了遗书:

 

"冯家女儿为天煞孤星,千古罪人。"

 

周围从此方圆十里无人再住。

 

那年夏天,徐州城野,两个多月没有下雨,田里干涸的厉害,城郊农民盼望老天下雨心切,于是组织了一只草龙对队伍,敲锣打鼓,浩浩荡荡朝着艳峰山寺前进,他们祈求菩萨显灵,降下甘露,拯救禾苗复生。

然而天公阴沉,依旧风沙劲烈,凶年岁饥,隐隐约约便有传言要将冯玥活活烧死,父母不知是不是听进了这些风言风语,叹气地越发频繁了。

 

终一天,该来的还是来的,冯玥刚烧好了饭,父母便慌慌张张推门进来,平常要耕作到半夜才回。

 

娘的眼眶红红的,眼中全是不舍,她握紧冯玥的手,泪珠滴在地上,嘱咐冯玥道:“你进城去,进去了就说是孤儿,自会有人救助。”

 

冯玥不肯,拼命地抽开手:“爹,娘,你们是不是不要我了?”

 

娘直摇头,握着冯玥的手更紧了:“娘要你,还想要你陪着,可娘更想要你活着。”

 

一向坚毅的父亲眼眶红红,这个冯玥心中高大的男人在风中竟然老成了一团旧报纸。

 

冯玥整个人懵了,哭到:“娘你说什么呢!”

 

娘没回答冯玥,慌慌张张从箱子里掏出几个仅有的鸡蛋和全部的粗粮塞到了冯玥的手,还取下了脖子上的一块翠玉往她脖子上挂,道:“走吧,就说你是孤儿,不要认我们。”

 

不由分说地冯玥便被推出了门。

 

冯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跪在了地上,娘眼里纵然万般不舍,但似乎意已绝,不肯放冯玥进门,只道:“你若再不走,娘就死在你面前。”

 

见冯玥没反应,娘果真拿起了生锈的剪刀对着脖子。

 

冯玥不敢再忤逆,谢过娘的养育之恩,起了身往外走。

 

最后回头时,娘已经哭得瘫坐在地上。

 

城门守卫果然将冯玥放了进去,她此时奄奄一息,就在眼睛似乎要闭上时,一等候在城门内的老奶奶捡起她,背着她带回了家,还给她灌了汤药,才得以保全性命。

 

老奶奶是刚搬到莲花村不久的刘婆婆,约莫六十岁年纪,膝下有一孙子,名为月泽。

 

初见月泽,就如同一个小女孩窥见天边的明月,满心欢喜却又淡漠疏离。

公子气翩翩,皎如玉树临风前,但却隔着薄纱,遥不可及,记忆中她见到月泽时他就是这番气质模样,自冯玥十七岁进宫也没有变化,像一块精心打造而永恒不变的玉石。

刘婆婆要冯玥认她为祖母,待冯玥甚至比亲孙子还好,因为风雨漂泊落下病根,冯玥常常咳嗽发热,婆婆就写个单子,让月泽去给冯玥抓些药来吃,渐渐地,冯玥身子也好利索了,也不时常发热了。

冯玥一生病就依偎在刘婆婆怀里,问她:“村里人说我是灾星,我会不会牵连到你们,如果你们担心,我马上就……”

 

“嘘……我的好孙女哦,咱们家不信鬼神,你不要胡思乱想。”

 

前脚老奶奶刚说完他们不信鬼神,后脚月泽便开始神神鬼鬼。

 

“我穿越前的时代,人可以借助飞机在天上飞。”

 

“我穿越前的时代,人可以无论多么远在天边,都能随时通信。”

 

“我穿越前的时代,是没有皇帝,众生平等的。”

 

冯玥:“月哥哥,药你吃吧,我不吃了。”

 

月泽:“……”

 

所谓水滴石穿月泽时长在冯玥耳边讲些神神叨叨的话,冯玥便不由自主也听进去了,因为确实可信服度指数很高,他讲的互联网,汽车,飞机都能够联系起来,仿佛真实存在一般,在他的脑海里,冯玥竟然真的似乎看到了一个世界,天才与疯子只有一步之差.

 

直到十四岁那年,穿越者横空出世,冯玥这才信服.

 

但所谓穿越者的信息仅仅流传在宫内,这一切都是月泽询问他朝廷内师傅张荆平后,偷偷告诉冯玥的。

 

事情的起因来源于北方贼寇的起义,要推翻北魏统治,大兵临下,皇上沉迷美色,无心朝政,太子年幼,尚未执掌大权,朝廷动荡不堪,权力倾覆,此危急存亡之际,穿越者表明身份,并承诺道:“他们可以解决此次危机,但希望太子能给他们谋得一些职位,并能扶持太子登上皇位。”

 

太子纵然百般不信,在寝宫上大声怒吼:“朕是年少,但朕不是傻子,你们莫要欺朕傻!!”

 

但贼寇战书一下,太子殿下便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宣张荆平为张太师,宣刘溪为刘将军,若能御敌,则再加官进爵,封为朝堂一品重臣。”

 

皇旨一下,这些穿越者祭出了他们的新型武器——枪。

 

听到这里,冯玥瞠目结舌,“月哥哥,你没有骗我啊……那后来怎么样了?”

 

月泽淡淡道:“贼寇们还在城池大门前气势汹汹,然而下一秒首领就头破血流,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我们能取人首级于千里之外,一时众兵溃乱,落荒而逃,自此张荆平封为太傅,而刘溪则成了平虎大将军。”

 

冯玥不可置信:“枪,真的有这么神奇,比弓箭还厉害吗?”

 

月泽浅笑:"你想看吗?"

 

冯玥小鸡啄米般点头.

 

月泽带冯玥来到了池塘边,从怀中就掏出了枪,扳机,对着湖面就是一射,瞬间激起千层浪,冯玥被吓得连退几步,太恐怖了,这比弓箭不知道强悍了多少倍.

 

枪的后坐力很强,而他人往后仰了好几步,冯玥望着这一番情景,瞬间感受到月泽时长在冯玥耳边唠叨的词语——科技。

 

“科技真强啊!所以你也是穿越人吗?”

 

冯玥抬头看向月泽,怪不得他有一种淡漠疏离感,想必是他脑袋承载的是超越几千年的智慧。

 

“是的。”月泽拿起枪来气盖苍梧云,听完冯玥话后收敛了神色,温柔道:“所以玥儿,你想不想跟我学些穿越的知识。”

 

“我?我学来做什么?”冯玥满脸疑惑。

 

“以后你就知道了,还有,不要告诉祖母。”

 

冯玥点点头,果然祖母也被他蒙在了鼓里。

时令过了小满,禾苗青青,山绿岗脆,府学大门外照墙旁人头攒动,交头接耳,他们踮脚伸头,笑闹声,哭泣声不绝于耳。

“今年第一届加试的乡试有人知道是什么吗,据说题跟往年好不一样,有什么诸如网络之类。词语,不知所云。”

“是啊,题目之难,四书五经上竟然没有,榜上第一的少年据说是一个翩翩美男,叫月泽”

“我女儿今年年过十六已经到谈婚论嫁的年龄,这小子家虽然贫穷,但他前途无量,我要上家考察考察。 ”

月泽考取秀才的消息像是插上了一对翅膀,从红榜飞向了莲花村中,冯玥十里加急,风风火火跑向月泽的房间。

“月哥哥,月哥哥,你中了,你是状元!”

月泽只是浅笑,“我要当官,就不能常来看你了。”

“那月哥哥会想我吗?”

“一定会的”

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月泽在宫中担任主书令史,主要整理典籍,宫中消息属他知道的多。

 

“小玥,今年葵丑年,太子到了谈婚论嫁年龄,这次是用选妃的形式,大会在即,你可做好准备”

 

冯玥啃了啃手中鸡腿:“哦~”今日月泽好不容易从宫中回来探亲,带了一堆平常没得吃的。

 

“玥儿想入宫吗?”

 

冯玥用手抹了抹嘴巴边的油:“册命太子妃之事向来都是从文武百官的女儿们中选,门第第一位。太子现在正是急需势力之时,又怎会看得上我们这种寻常人家,我就是想去也没有门道啊。”

 

“你忘了,我是穿越人。”月泽的脸色看不清,冯玥感受到了异样,以往他是淡漠的,自信的,很少从话里听到犹豫.

 

“但我不是啊。”

 

“你也可以是。”

 

冯玥恍然大悟:“这会不会太危险了。”

 

月泽道:“宫中穿越人都是我朋友,你完全不必担心露馅,就算露了馅,就连皇帝也动不了你,更何况区区太子,因为我是你的兄长,就是我们穿越人的人。”

 

这话冯玥心里听得暖洋洋的,一辈子漂泊人生有了依靠,如今她年过十七,对冯玥最重要的也就是祖母和月哥哥了,家里祖母近来总生病,没法再外出工作,听祖母说家里开支稍微有些入不敷出,冯玥必是要报恩的。

 

"那我就去试一试好了。"

 

"那若是成为了太子妃呢?"月泽的脸色很黑,他似乎陷入了一个极端的纠结

 

"哎呀不太可能了,就我这傻样,就算是穿越者,太子又怎么会看上我。"

 

选秀前要先“期选天下淑女年十三至十八者”,冯玥已算是入选里年老的了,但也就今日这次选妃大有不同,太子暗中穿了口谕:“要寻求穿越人士”,如今穿越人士远比其他勋臣女儿吃香,负责选秀的内监会以银币作为应选女子的聘礼,命其父母在正月把她们送到洛阳集结,待五千人云集京师后,再由内监挑选。

冯玥与祖母眼泪汪汪分别,祖母握着她的手,反复叮嘱冯玥要时常多来些书信,照顾好自己,别忘了祖母,冯玥连连应下,心中百般不舍.

入都后的女子们会被分成几百人的小组,环肥燕瘦,应有尽有。这一轮从整体外形上“凡遣归者千人”。等到第二天,内监们会“谛视耳目口鼻发肤腰领肩背”,只要有一项不合法相的人都会被淘汰,不仅如此,他们,她们这些秀女还被要求“自诵籍姓年岁”,此举的目的是为了检查被选者的口齿是否,清晰,以免在侍奉皇帝时失了礼节。

然而其他女子介绍时,诸如此类:“ 官人不知,容奴告禀,奴家是洛阳人,敝姓秋, 父为吾取名梅。自幼喜梅花,擅诗文,且酷爱歌、戏。虽才疏学浅,乃有祖风良纯,育在下贤淑之德品……”

而冯玥自冯玥介绍时:“我叫冯玥,今年十六岁了,家住莲花村,平日爱吃东西,是个吃货,以上是我的回答,请老师们指导,谢谢。”

内监:“……”

听闻冯玥一般说辞,内监脸色骤变,在其他女子用袖子遮住嘴巴浅笑之时,忙马不蹄停报给了张太傅,他是此次特邀来选人的,张太傅一听,下来巡视。

见了张太傅,冯玥眼神飘忽,慌里慌张,前面这一些月泽都有教冯玥怎么说,冯玥才得以顺畅,但冯玥终究不是穿越人,如果一问一答,难免会露馅。

张太傅开口道:“我在仰望,下一句是什么”

“老师,我没有听过这首诗。”

“这是首歌。”

“哦,这真是篇好诗,我在仰望,这是瘦鸽,寄托了思念家乡的美好愿景。”

张太傅:“……”

张太傅扶额头:“我再问你,健康码遇到什么颜色人不能通行。”

冯玥斩钉截铁:“红色。”

“哦?”张太傅饶有兴致。

冯玥兴致勃勃,这冯玥还算是有所耳闻:“因为一匹健康的马遇到了红色会横冲直撞,人会有危险,所以不能通行。”

张太傅:“……”

“你老师是谁?”

冯玥迷惑:“啊?月泽哥哥……”

“真是带过最差的一届学生。”

撂下这句,张太傅头也不回地走了,冯玥的心里直打鼓,我是要被淘汰了?

好在月泽的关系是过硬,果然从古至今,人情是逃不开的。

又过一日后,内监让冯玥们周行数十步,以观其风度,决定最后的入宫名额。

如此经过层层筛选的三天下来,留下的只有千人左右。

等了好久。入太子寝殿那天,冯玥穿了一身浅紫色的长裙,精心打扮一番,她是个庸俗之人,羡慕金银,羡慕权利,想攀得更高,成为一名妃子,而不是只是一位任人摆布的宫女。

 

但是,当太子册礼冯玥为太子妃的圣旨下来,冯玥低着头微微颤抖。

 

TMD,玩脱了呀!!!

 

TMD是月泽教冯玥的粗鄙之语,叫冯玥除非气血翻涌,不能自已时才可使用,这可比竖子好骂多了,而冯玥此时,心中一万个TMD从冯玥心灰意冷的心中踏过。

 

“你在喃喃什么?”

 

“啊……冯玥。”这小太子眼神真好使,冯玥抬起头,虽说是小太子,也还是年龄跟冯玥相仿,细皮愣肉的穿上朝服,像是小孩偷穿大人的衣服,滑稽至极,不由笑出声。

 

“你又笑什么?”

 

太子似乎脸色有些阴郁。

 

一旁的高公公尖声尖气道:“太子还未叫你抬头。”

 

冯玥啊的一声把脑袋又缩回去了。

 

“无妨,其他人先退下吧。”

 

“太子,您还未纳妃。”一旁太监唯诺道。

 

“不用了,我要做一个现代的太子,未来做一个现代的皇帝,实行一夫一妻。不可以吗?”

 

太监住了嘴,而冯玥更是惊掉下巴。

 

一夫一妻?????

 

那她该多累啊!

 

“不是,太子殿下,咱们是封建社会,讲究一夫多妻。”

 

“所以他最后走向灭亡,。”太子殿下静静看着冯玥。

 

冯玥哑口无言,这皇帝好自觉。

 

“我想做一个明君,一个名垂千史的明君。不行吗?夫人。”

 

“别别别别别,这夫人叫的,再……再来一遍??”

 

冯玥是虚荣的。

 

太子妃,只是一夜之间,往前冯玥做梦都没想过的事,居然就落在了她身上,只因为她是——穿越者。

 

穿越者,真有那般大的威力吗,真想去几百年后的未来文明看看,究竟是人怎么在天上飞,水里游的,但于现在的冯玥而言,没有见识过科技的力量,穿越者而言只是一个贪慕虚荣的身份.

是福还是祸,一切还尚未明晰。

冯华没有到自己寝宫里逗留几刻,就飞快地来到了藏书阁,她迫不及待地想见月泽哥哥。

越过走廊,来到了藏书楼前,一块黑底金字的藏书匾上三个藏书楼大字映入眼帘,这是一座砖木结构的二层楼,全是红漆扶手木椅,圈着几张案桌,整齐有序地排座在两边。

数九隆冬,室外北风呼啸,室内冷彻肌骨,冯玥搓着手,跺着脚,不停哈气。

突然一双手握住了她冰冷的手掌

“玥儿。”

月泽喃喃唤着,又自知失态,把手放了下去。

冯玥反过来握住:

“月哥哥。”

月泽苦笑:“你现在是太子妃了,我们……”

冯玥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看着他,寒风中,她就这般望着,想真真切切,明明白白,彻底把月泽里里外外看清楚。

但她太笨了,看不清几百年未来人的智慧。

月泽于她,还是像天边触摸不及的星星。

“你说啥时我才能得到宠幸?”冯玥掰扯着快秃了的月季,距离冯玥册封太子已经过去好久,就待在这卧房中,像是一个深宫怨妇,日日不见人影。

 哪有太子妃刚登上就失宠,哦不对,压根没宠幸过,她倒只是挂着一个穿越者名头罢了。

 自打入宫后,月泽便常常来她太子府帮衬,此时表情颇为复杂:“你喜欢皇上吗?”

 

冯玥失了神:“何谈喜欢不喜欢一说,入了皇宫不就是太子的人,一入深宫里,年年不见春,聊题一片叶,寄予有情人,多少人守着闺房只求能留下一纸姓名,我便没有什么好伤春的了。”

 

月泽:“如果你成为太子妃不开心,你可以……”

 

“嘘……”冯玥噤声,“月泽哥哥,不是你鼓励我来当太子妃的吗?这是托你的福气。可不要再说了。”

 

月泽脸色很难看,冯玥这一会鼓起勇气默默看着他,没有说话.

她心理不好受极了。

 

月哥哥早就知道她会成为这大魏的太子妃,她不过也是要还他们穿越者债的,帮助他们打探太子的口风,常说伴君如伴虎,穿越者们在这不见底的皇宫感受到惶恐不安,而她便是制衡的一颗棋子.

 

分配给冯玥的侍女丽丽跟冯玥说了句至理名言:

 

“小姐,讨得男人越欢心,就越快乐。”

 

冯玥将快乐改成了富贵,入了皇宫,是一天比一天心不安。

 

第二天太子就召冯玥正房了,也不知是不是前朝大臣的功劳,还是月泽他们穿越者从中作梗,冯玥太子妃这个名分总算没有名存实亡。

 

她又穿上了那浅紫色的长裙,玫瑰花瓣沐浴一番,踩着小心翼翼的步伐,踏入了寝宫。

 

“你杵着干什么?”太子许是见冯玥榆木反应,轻笑出声,“过来呀!”

 

冯玥不知所措,要开始了吗,心里直打鼓,到底还是一个纯情少女,哪里受的了这种暧昧话语。

 

她小心翼翼在太子旁走下,洞房一刻,他居然还在看奏折。

 

“玥儿。”太子殿下轻唤冯玥名字。

冯玥含情脉脉,应答到:“太……”

 

“你觉得我设立承包田怎么样,对土地制度进行改造,由私有化为国有。”

 

冯玥:“……”

 

“啊?”冯玥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太子见冯玥满脸狐疑:“你不是穿越者吗?我想向你请教一些治理天下的法子,现在国家千疮百孔,战乱不断,我也想做一个明君,让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

 

冯玥:“这…………”

 

“玥儿,你只需要告诉我现代百姓是如何安居乐业的就好,听说你们年代没有战乱,德治与法治结合,有法可依,执法必严,我也希望看齐。”

 

冯玥哪知道这些鬼东西,顿时汗涔涔,在昏暗的灯光下额外焦灼。

 

“玥儿?玥儿?不方便说吗?”

 

冯玥豁了出去,绝对不能让冯玥穿越者的身份露馅,抱起太子殿下就是在身上一蹭。

 

“玥儿……”太子殿下声音沙哑起来,“这样不好…………”

 

“为什么?”不好?太子就这么嫌弃她这个太子妃??

 

“月泽大臣说,你们未来国度要年满十八……所以……”

 

太子妃将冯玥推开了。

 

TMD,月泽那王八蛋,坑死老娘了!!她离十八还差两月!!听听哪个太子殿下还有这般道德!真是作孽啊.

 

稳稳心神,冯玥可怜巴巴望向太子。

 

太子殿下被冯玥看得心虚,只得道:“要不玥儿姑娘早日回寝殿休息吧,关于这治理国家的要事咱们来日再议。”

 

再议???

 

自从太子殿下找冯玥谈论政治后,寝宫里就时刻充满冯玥的哀嚎。

 

“月泽哥哥,他又问我怎么设立法律?我哪里知道啊。”

 

“月泽,太子殿下说我上回说的不错,决定让我跟他讲讲什么叫做互联网。”

 

“月泽,太子殿下又说互联网真不错,我们可以搭线建造吗?”

 

冯玥想象中的皇后,统领六宫,勾心斗角,母仪天下。

 

实际上的皇后,用张太傅的话来说——度娘。

 

当然,日子很快就溜走了,太子殿下时常让冯玥哑口无言,现编新词,冯玥常常要月泽跟张太傅说道说道,能不能说话少说几个字,少谈几个词,冯玥一旦瞎编,穿越者就需要开展例行会议,比如上回的太监,在冯玥的胡编乱造下,已经成为未来法律条例中的一条,任何人都不能说漏嘴,以免让冯玥露出马脚。

冯玥就这么心惊胆战地活到了十八岁 ,没错,那就是冯玥瞬间就成大姑娘的时候。

阳春三月,不冷不热,气候宜人,春光明媚,日丽风和,皇宫里张灯结彩,宾客纷至沓来。

鞭炮齐鸣,笛笙齐吹一定描龙绣凤彩缎装饰的八台大花轿停在乾坤宫门前,穿着绸缎的童子吟诵吉祥诗。

冯玥头戴凤冠,身上的玉佩叮当响,伴着锣鼓声从娇子走出来。

“真俊啊!”群臣的夸赞声此起彼落,真心也好,客套也罢,将婚宴推向高潮。

花轿后边,是一条抬送嫁妆的长龙。

六铺六盖,梳妆台,红漆盆应有尽有,而筹办的月泽却不在随行大军里,他今日身体抱恙,无法前来。

冯玥掩盖住心里的不快,垂下眼,在簇拥下,到新房歇息。

太子殿下萧垚头戴礼帽,着一身淡青缎衫,斜披一红彩绸,脚踏青锻乌靴,满面红晕,英俊无比,和冯玥双双步入厅堂。

司仪是张太傅,在他非同凡响的主持下,一场别样筵席开始了,挚友满堂,高朋满座,把盏杯声夹杂鼓乐声飞扬在晚宴上。

夜幕中,交亲桌上的大红喜烛红光闪烁把厢房的新罗帐照的十分耀眼。

直到今日,冯玥才算是真真切切看了太子殿下的面容,平日总要耷拉着脑袋,要不就是紧张到冒汗,太子殿下乌黑的眸子如同雨后池塘上滚动的晶莹剔透的水珠,白皙的手和肌肤令冯玥魂飞消散,仪态,面容,都有说不出的尊贵。

朦胧中,太子殿下,跟月泽哥好像,都那般纯净,却又遥远,像眼前光,却又像天边月。

洞房花烛夜中,唇红齿白的太子殿下在被窝里问冯玥:

 

“玥儿,朕的圆房跟现代人有什么区别吗?”

 

筋疲力尽地冯玥只想爆锤他狗头。

 

太子殿下属实是魔怔了,一种对未来文明的魔怔,冯玥渐渐也了解到太子殿下的苦衷。

 

自幼太子殿下受到张太傅教诲,耳濡目染,把百姓安居乐业作为自己终生目标。

 

可天下之事事与愿违,父皇帝上任以来,无论是朝中大臣,还是朝外的百姓,都是哀怨连天,太子殿下也很努力的精进权谋之术,奈何无权无势,又年纪尚轻,再赶上百年一遇的天灾,而他凭借穿越者,灭了贼寇,才得以翻身,众臣难免忌惮穿越者的威力。

 

果不其然,炮火就对象了穿越者。

 

有人说穿越者功高震主,有人说穿越者图谋不轨。

 

为首的便是太子殿下的母亲,窦皇后。

 

“你倒是也知道来本宫宫中请安啊?”窦皇后从未给过冯玥好脸色,而冯玥自幼也未学过礼仪,她也不是没曾想去学一学,可惜太子殿下总是以过时繁琐之借口将此解除了,因此冯玥这个儿媳连去皇后寝宫都没有几次。

 

“臣妾最近多繁忙,是臣妾的不是。”冯玥颔首。

 

“多繁忙,忙着掌管朝廷,将太子架空成一个傀儡吗?”皇后直勾勾盯着冯玥,颇有不满。

 

“皇后多心了,臣妾绝非此意,为朝廷尽心罢了。”

 

“前朝之事,莫要后宫插手。”皇后居高临下。

 

“这已是过时的观念罢了。”冯玥淡淡道。

 

“你……”皇后后怒不可遏,但却无可奈何.

 

月泽教冯玥,遇到皇后后刁难,绝对不能过于懦弱,而是要不卑不亢,皇后无法奈何冯玥,如此看来,果真如此,皇后后被冯玥这乾坤话术说的哑口无言,只得叫冯玥回去好好反思。

 

现在朝中重臣都知道,穿越者们有枪,还有数不清的神秘武器——称之为科技。

 

其可以杀人于无形,管他武功盖世还是英勇骁战,在科技面前,都是废墟,因此即使议论纷纷,也无人敢轻举妄动,最后只能化成以长辈的身份予以训诫。

 

冯玥常常在太子殿下身边辅佐,穿越者究竟有何心,连她也不知道,她发现她越来越看不懂月泽了,他说他对权力没有渴望,只想顺顺利利过完一生,然而却把她送进宫来。

 

他显然不是这么想的,如果他无欲无求,为何把她召进宫作太子妃,只是探口风,冯玥想显然没有这般简单。

 

但冯玥问他,他什么也不说。

 

冯玥就在这百般纠结中度过了一段还算没有忧郁的岁月,宫中生活确实无聊,冯玥尚且这般,而那从进来就进入冷宫的妃子更是如此,他们甚至不知道爱情是何种滋味,年年岁岁成了一天,一天成了一年。

 

然而,一切的平静被打破了,那是冯玥陪太子殿下看奏折的一个夜晚。

 

外边传来骚动。

 

只听两声巨大枪响,一个守门侍卫倒下,而下一秒,一个黑衣人拿着枪出现在了冯玥和太子殿下面前。

 

冯玥大惊,身为穿越者,她竟然不知道今晚有所行动。

 

太子殿下一把护住了冯玥,挡在了冯玥前面:“玥儿不怕。”

 

他似乎忘了冯玥是穿越者,是同盟.

 

“砰”

 

一声枪响.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冯玥眼泪鼻涕一块儿流,太子殿下正用手捂着受伤的胸口,鲜血直流.

 

"玥儿快跑."

 

冯玥听到太子殿下喃喃的声音.

 


 

冯玥哪里见过这般场景,皇宫危机四伏,居然连寝宫都不得安生,冯玥抱着太子殿下眼睛一闭等着最后刺客一枪,心想她刚当上太子妃,就要一命呜呼.

 

"砰!"

 

张平将军从门外进来:"太子殿下,你没事吧."

 

冯玥惊魂未定,居然得救了,她与太子殿下这就算是经历了生死?

 

"咳咳咳"太子殿下奄奄一息.

 

"快,快传太医.""

 

养心殿内,皇后大发雷霆,拿冯玥质问.

 

"本宫之前是小瞧你了,没想到你一个小小女子竟然能掀起如此大的风浪,太子危在旦夕,而你毫发无损,敢说你没有与穿越者同盟,这回除不掉太子,那下一回了,下一回就可以连同本宫一起除去了是吗?"

 

皇后大发雷霆,而冯玥哑口无言.

 

皇上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虚弱极了,像一张白纸.

 

回去冯玥就把月泽叫到了一旁,月泽显然知道她的来意,她等着他开口.

 

"我不知道。”月泽依然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感觉,淡漠的一句话把冯玥所有的愤怒堵在了嗓子眼。

 

“你怎么会不知道?”冯玥几乎要歇斯底里,只有穿越者才有枪,而且早些时候穿越者就蠢蠢欲动了,说是没有杀太子殿下自立皇帝的心冯玥是不信的,只是她竟然没有想到会这般大胆,那么下一秒是不是就要把冯玥这个伪装成穿越者的人杀死了,一同跟太子殿下埋了。

 

“玥儿,你先不要着急,我会把事情调查清楚的。”月泽神色缓和下来,冯玥以前觉得他这般最温柔,但现在冯玥只觉得这个男人有些恐怖。

 

“调查清楚?要多久,一年两年,又是把我放在深宫里做诱饵吗?月泽哥哥,他是个好太子,你们虽然是穿越人,但是能不能也遵循我们这个时代的秩序。”冯玥知道太子殿下为何时时要惦记着穿越人的身份了,他们真是一颗炸药,随时爆发,但你甚至连他原理都构不清楚。

 

月泽没有说话,他反问冯玥到:“你很关心太子殿下?”

 

冯玥不怒反笑“月泽,用现代的话讲,他是我老公,今生我要与他相守。”

 

月泽眼神暗淡下来,盯得冯玥只发毛,冯玥有些后悔说了这些话,但她承认,她只是想气他,也一直在赌气,为何他能如此磊落地将她送给另一个男人,为着他们穿越者不可说的秘密。

 

但冯玥成了太子妃,母仪天下,自然要母仪这些委屈,总不能吃了福利忘了挖井人。

 

太子殿下遇刺一次便再没了下文,这些天太子在养心宫里养病,但皇后禁止冯玥去探望。

 

而此时,张太傅成了朝中掌权人,冯玥便落得轻松,现在既不用去伺候皇上,也不要天天听月泽的话去上课,现在他们天天忙的焦头烂额,而她闲的如一条游鱼。

 

但这些天冯玥却也找到了解闷的法子。

 

“太子妃娘娘真是好手气。”贤妃毕恭毕敬。

 

“你们是不是在让我啊。”冯玥洗着牌,吃着零食,好不生在,“怎么把把都是我赢。”

 

“太子妃娘娘发明的玩法,自然太子妃娘娘厉害”另一旁的静妃毕恭毕敬道。

 

“别别别别,第一,叫我姐姐就好,我也就不你们大一两岁吗,叫娘娘都把冯玥叫老了,第二,这牌也不是我发明的,这是……我从别人那儿听来的玩法,叫斗地主。”

 

“斗地主?”贤妃惊讶。

 

冯玥意识到话的不妥当,这还是有地主存在的时候,忙改口,“不对,叫斗乐子,”

 

“娘娘的消息真是四通八达,现在地主确实正在被朝堂斗争了,我娘家现在倒也真是不好过。”贤妃叹口气,又继续道:“不过底下的老百姓也是更加难过。”

 

“地主被斗下来了”冯玥惊讶,敢情月泽他们还真是对天下大改一番。

 

不过朝堂之事冯玥向来不多过问,说句不好听的,冯玥对天下苍生没有什么兴趣,毕竟 她虽然是百姓中一员,但也许受月泽教诲的多了,竟觉得世事无常,万般事物演化自然有利有弊。

 

冯玥也没有权谋之心,对朝廷之事只觉自己脑子不够用,还是每天吃吃贤妃的饭好。

 

冯玥常去贤妃的闲情宫里做客,贤妃也总是变着花样的给冯玥做成了,什么桂花宫,梨花糕,样样精通,她还擅长刺绣,给冯玥镶了一幅梅花庵,冯玥常常感叹到她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她只是淡淡自嘲的笑:“可得不到太子的宠爱又能如何?”

 

她笑起来嘴角两个浅浅酒窝,冯玥看着都心动,太子真是有眼无珠,冯玥感觉爱她甚至甚过爱太子,太子是帅,可冯玥跟他可没什么畅谈未来的共同语言。

 

“你几岁开始学这些吗,我听说你跟太子小时候认识?可否与我说道说道。”

 

“七岁那年,见到了小时的太子后,他给了冯我两颗糖,冯我便琴棋书画样样学,期待有朝一日能成为他的妃子。”

 

“就两颗糖?”冯玥惊讶。

 

贤妃苦笑,春风拂在她脸上,“天下女人,谁不愿意成为皇帝的女人,太子的女人,如今我到是有名无份了,我跟其他妃子不一样,不是贪图富贵。我真傻,我是爱太子的。”

 

冯玥见其少女伤春,开口道:“要不我让太子宠爱宠爱你。”

 

“不可不可,娘娘,您对我真的很好,我不能跟您去争宠,更何况太子说了,他要一夫一妻,我不能破坏你们。”贤妃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

 

贤妃算是冯玥生来为数不多的朋友,诸如月泽只会说教未来,她到是能谈谈现在,于是冯玥一天三两头的往她那里跑,不知道的,还以为贤妃是太子。

 

然而就在冯玥约定好桂花糕的那一天,月泽把冯玥拦了下来,说今天要补课。

 

“你不是平常很忙吗?今天怎么有时间。”

 

“不要问太多,直接上课吧。”月泽端出笔墨。

 

“我不。”

 

自打太子遇刺的事情后,冯玥对月泽就淡了许多,他到现在也没有给冯玥一个合理的解释,贤妃可比他重要。

 

然而平日里月泽会任由冯玥任性,冯玥要真发脾气他便由着冯玥去,但今天却堵在了门口。

 

冯玥奋力想逃出去,他就像一道人墙堵着。

 

“闪开。”冯玥怒吼。

 

“不行”他坚定。

 

冯玥第一感到不自由,原来他可以轻而易举就剥夺冯玥的自由。

 

冯玥也不听课,他也干脆不讲了,就这般置气了两小时。

 

两小时后,门外宫女突然骚乱,隐隐约约冯玥有听到——

 

“贤妃上吊自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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